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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讓我很痛苦。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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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寶箱,發現隱藏在裏面的——他想要告訴她的,全部全部的心情。

那裏,是一個花園

目之所及,竟全部是一片淺藍色如水色般柔和。

“……鳶尾。”

當艾莉絲用自己的雙眼看見這片盛開著水色鳶尾的花園時,除了驚喜之外,就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來表達自己此刻的歡愉。

——藍色鳶尾,艾莉絲。

她很高興。

真的。

除了自己母親之外,就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她做這些事。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小時候在米庫家的別院,你母親曾種過這種花,它們的名字叫‘Alice’——藍色鳶尾,你的名字。”

西弗勒斯靠在門框上,嘴邊泛著笑意,看著她頓時間像個得到了世界上最甜蜜的糖的小孩子一樣,在這小小的花園裏轉著圈,久違地笑得那樣燦爛,他的心似乎也漸漸化開了。

“雖然為此我熬了一個晚上通宵沒睡,還要被我親愛的米庫小姐打了罵了一頓(說著西弗勒斯很配合地捂住了自己胸口)不過,最後……我還是把他們都種出來了,然後它們都……”

“西弗……”艾莉絲幾乎要奔過來撲到他的懷裏去,“……你還記得。”

“是啊,我還記得,”他穩穩地接住了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曾經有個傻瓜,晚上睡不著覺,做了噩夢,她說,不要毀掉她的鳶尾花園,因為那裏種著的都是‘艾莉絲’。”

他知道,她還是很想念以前那個家。

——那裏,曾經種著她母親對她的全部愛意。

淺藍色,在水色裏搖曳的夢,Baby blue.

“……西弗。”她一遍又一遍笨拙地叫著他的名字,在他懷裏哭得不成樣子,“你這個樣子真是……我很喜歡你啊。”

笨蛋。

——是啊,大笨蛋。

“生日快樂,艾莉絲。”

西弗勒斯這麽說著,又俯身,再次吻上了那位哭得有些狼狽的米庫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所有番外裏面最正常的一篇。

(其實可以算是正篇裏面的婚後談吧)

再次扯到艾莉絲這個名字其實很喜歡是因為它真的很有意思。

☆、18.2

當他意識到在自己心裏,艾莉絲的存在早已經默默地超過莉莉的時候;當他終於睜大眼睛看清了她做過什麽的時候;當他終於明白,他一直以來想要的溫暖,原來就在於她的一個笑容的時候。

那一刻,他是那麽希望長久以來在孤獨和死亡裏掙紮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艾莉絲。

——你以為,這是感同身受?

“如果你不是……”

“……夠了……”她顫抖著聲線說著,“你到底要說什麽……”

真的,夠了。

“既然你覺得夠了,那你為什麽不坦白,你就是她!”

斯內普不禁對她喊了起來。希萊婭——也許,準確來說,在斯內普看來,他所認為的“艾莉絲”,還會是原來的那一個。

可她居然還能一直在他面前,沿用兩年前騙他的方法,妄想再騙他一次又一次。

“你真的很過分。”他苦笑著說。

“……你錯了,西弗勒斯.斯內普……”

【“愛就和傷一樣,即便是好起來,也會留下疤痕……之所以,會恨一個人,是因為自己對那個人太過在乎,在乎到不得不愛……我想,就算那個人再怎樣壞,再怎樣也好,女孩依然會把自己的得到的所有機會都給他,因為,對於女孩來說,愛只有一次機會,而無論多少次機會,她都已經……決意要選擇他一個人罷了。”】

她不禁痛苦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手上使盡全力想要推開他的約制,完全不顧自己腳上還有傷,卻依然倔強地一點點極力掙紮著拖著受傷的身軀狼狽地離開。

一瞬之間,她腦子裏不過只有一個想法。

她不想知道他說什麽,她必須要走。

——說什麽什麽都好……

“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聲音裏夾雜著的沙啞毋庸置疑地出賣她,可她顧不了這麽多,她只是別過臉去,拼了命地想往外逃。

卻始終,還是逃不了他對她的掌控。

手,終歸還是被他死死地拉住了:

“你難道就真的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可以不在乎又怎樣!?”

迫不得已之下,她仿佛是終於無法再忍受,繼而大叫起來:

“……放開我……斯內普!”。

她哽噎著,那聲音已經近乎於是一種哀求,“……放開……”

她不知道她這樣做其實是無異於硬生生打破他們之間最後可以和平對話的界線。顯而易見地,如今,她的一舉一動已經不可避免地激怒著他,試圖讓他一步步走向不可收拾的發瘋。

“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斯內普二話不說就用力按住她柔弱的肩將她推倒在墻角裏,那動作多少有些粗暴,語氣裏充滿了怒意:

“怎麽了……隔了這麽久,現在終於想來拿回來你本來的東西嗎?!”

——明明就不會放得下。

那可怕的命運,早就將一切常理毀滅,把彼此推入萬劫不覆。

“你為什麽一定要勉強自己做根本做不到的事……”

一直都是。

她從前是那樣努力地試圖改變,但最後還是發現自己無能無力;他如今是那樣努力試圖代替她反抗,但最後換來的卻是她的放棄與屈服。

“這算是什麽……”他不甘心地自嘲著,按在她肩上的力度逐漸加大,“你以為你可以做什麽……愚蠢的艾莉絲.米庫!

“可我不是她!?”

——我已經不再是她了。

艾莉絲始終掙紮著想要離開他的束縛,大叫著,“你看清楚沒有,我不再是她了!”

兩年前,兩年後。

我們都變了。

——現在才說這些,又算是什麽。

“放開我!”

但她的反抗始終對於西弗勒斯來說是那樣不足為道。他對著她冷笑著,那表情多少帶著些不屑和憤恨,更多的卻是悲戚:

“……你說,你不是她,那麽,既然你不是,那你現在為什麽要為了另一個人,來我這裏取回本來只屬於艾莉絲一個人的東西!?”

——那些東西,難道就是你的?

那我呢?

“……你以為……這兩年,我不像現在這樣站在你面前,我就從來沒找過你,我就從來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她可以沈默,但他只知道,此刻他已經不可能維持慣有的冷靜。

確實,兩年了。

他本以為,還需要更久才可以做到完全不去在乎。

可一直以來的防禦,從真真實實再次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已經瞬間崩潰。

這不是夢,這都是現實。

“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最後那一句,他說得更像是一句請求,就像她哀求他放開她一樣。

他也想,讓她,放過他。

—— 一聲不吭地離開,又一聲不吭地回來。

也許,從他決定讓她再次活過來,給予她生命的二次機會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他們從此是不再可能逃得開各自的命運。

那是一種深深的羈絆和束縛,無法擺脫。

——不停地互相傷害,卻又不停地尋找著彼此。

看看吧。

“你自顧自地死了一遍又一遍,為什麽你就不選擇……”

他抱住她的肩絕望地陳述,不料,她卻用指甲顫抖著無措地掐在他的手腕上,隨著他從自己手腕傳來的一陣刺痛,她一個轉身掙脫開了他的挾持,想不想就一巴掌直直地扇到他的臉上。

“過分的人是你!”

淚水,頓時劃過了她那憔悴的臉。

“過分的人……是你……”

——不是我。

“斯內普……是你……一直都是你……”

在離開他的支撐之後,她便因為身體的無力,只能靠在墻上沿著墻壁滑落直跪坐在地上。

冰藍色的眼眸裏,溢出的滿是比絕望更蒼白的絕望。

她一直死死地盯著他,那目光冰冷,讓人生畏。

——那樣陌生的態度。

原來,兩年,他和她可以變成這樣。

是的,一切都變了。

“……就算我們落到如今這般狼狽……竟然……還要再浪費時間互相折磨……我們之間,除了利益之外,難道還有別的東西可以再拿來當賭註嗎?西弗勒斯.斯內普……”

已經,沒有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樣子已經模糊得無法辨認。

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著他的名字的時候,她自己心裏清楚,愛到盡頭便是絕望的開始。

一瞬間周圍的氣氛仿佛又再次降到零度以下,依然還是不可碰觸的沈默,彼此之間的底線竟是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無論是什麽東西都好,其實,終會有一天出現的裂痕會多到無法修補。

“你真的是這麽覺得?”艱難地從喉嚨發出這些零碎的音節,他帶著滿到溢出的苦楚詰問她。

——那到底是強逼自己假裝,還是,她早已變得這樣……無情了。

面對他的問題,她選擇再也不答,僅僅是緊閉著自己的嘴巴,低垂下頭,任由長發散落將她的表情隱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於是,他不禁對此嗤之以鼻。

“呵,從前的拉文克勞戲劇女王,原來也不過如此。”

——因為,他們之間的一切原都只剩下利益可言罷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終有一天,她也可以對他如此殘忍,以報覆過去他對她的無情和冷酷。

那是一種罪,而這樣的罪的起源,是身負更大的罪孽的自己所造成的。

已經,沒有救贖了。

“你想瞞我,但很遺憾我什麽都會知道。”

只要那些事是關於她的。

從兩周前雷古勒斯突然告訴他,有人在收集禁林的滿月夜蕓草,再後來,那天晚上突然出現在禁閉之處的從坩堝旁蹦出來的雪狐……還有,今天突然強烈要求要被關禁閉的自己的學生……這一切一切,當一一在他身邊發生的時候,他就曉得,這些事情不會是純粹的偶然。

他本來就曉得,今晚學校的防衛會變得不安全,也許數周前報告的入侵預警可能又會出現,但他想不到,只不過是放手賭一把,欲擒故縱,她居然那麽不中用,被他正好碰上,逮住了。

雖然他知道,數周前觸發入侵警報的人,並不會是她。

“可如果你自己不主動出現,或者……永遠不要讓我有見到你的機會,也許,我不會像現在那樣

那麽強烈地……想直接在這裏……把你殺掉,艾莉絲.米庫!”

——他不甘心。

原來所謂的期待,從來就不是美好的代名詞。

“如果你不大費周章地潛入這裏,不惜找我的學生,利用他為她做這些;如果你在見到陰屍襲擊你的時候,不是選擇反抗,而僅僅是呆在那裏嚇得什麽都不做;如果不是在你從見到我第一面開始就流露出來的各種一般人不應該有的不自然……”

那麽,他可以認為,她是對的,她真的不是艾莉絲。就算樣子一模一樣,但她就只是個普通人罷了,是希萊婭便是希萊婭,不可能是艾莉絲。

可出賣她自己的就是她。

“你覺得當我發覺了你的存在之後,知道了你是有意躲著我的時候,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一個……你在麻瓜界認識的…………難道,你覺得我還會再放你走?”

他做不到,因為他無法無視,再次見到她時,那種消失許久的感覺。

她的生命,直到如今都只能是他的。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強大的執念,到了這個時候,原來當他已經沒辦法得到她的時候,他

依然想要占有她甚至將她與自己死死地束縛在一起。

那樣“自私”的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那應該是什麽意味。

“你應該閉嘴了,你說夠了沒有!”她激動得幾乎要再擡手一巴掌扇到他另一邊臉上。

“怎麽,嫌我多話了?沒見那麽久,你終於意識到我其實真的很可惡?”

仿佛就是一種挑釁,西弗勒斯越逼越近地走到她面前,與她之間的距離不過是一個拳頭,伸手擡起了她倔強的臉,“你以為……現在的你又能怎樣,別忘了……這是我的地方。”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不想和你撕破臉皮。”

她說話的語氣,已經充滿了厭惡和冷漠。他看出來她依舊在逞強——就像從前他殺死她之前那樣,那樣斷絕和毅然。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她眼裏再也沒有當年那種熱切的愛意和希望。

——和從前那個她早就判若兩人。

當意識到自己原來之於命運真的什麽都做不到,真的很弱小,什麽都無能為力的時候,她終於不得不為自己長久以來的反抗畫上句號,選擇陷入更深的絕望裏。

“是嗎。”

西弗勒斯輕笑著,帶著不屑和不在乎,“你是這麽想……你就那麽不想謝謝給了你半條命的我……呵……”

他頓了頓,手撫上了她唯一還算溫熱的胸口,按住她的心臟位置,“那幹脆……我們一起死就好了,反正,我根本……不會把它交給你,讓你帶出這個地方半步,絕.對.”

“……那你到底想怎樣,”她狠狠地咬牙切齒地說著,“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就像個無賴一樣……讓人厭惡……”

“艾莉絲.米庫小姐,我好像不記得我什麽時候有親口對你說過,我是個不會耍無賴的好人。”

他反駁她——意料之中的事。

“我一直在做讓你覺得厭惡的事。”

——殺你也好,抓你也罷。

我還能對你做什麽。

“……反正,最後你不還是會被我,親手,抓住。”

他說得那般戲謔,每一個詞從他口中說出來仿佛都有可以掐死人的力道,一點都不輸給她。

他不在乎這些,他只在乎她。

“……你恨我啊,反正,你也已經討厭我很久了。”

“你夠了。”

她斬釘截鐵地打住了他的話,她知道彼此都已經漸漸失控,於是再也不想和他多糾纏下去,哪怕一秒,“……把東西還給我,我……”

“可你今天之所以會回來,也不過是為了拿艾莉絲的項鏈,去名正言順地和你麻瓜未婚夫在一起!希萊婭.布萊德小姐!”

他再次打斷她的話,對著她第一次這樣大喊,那是一種絕對的震懾。

他既然已經什麽都不在乎,當然不會在意此刻就把賭註全部暴露,反正,他的情緒早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控制的。

“我說得不對嗎?!”

——是啊,他知道了她的全部。

但他得不到她的全部。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想到,數天前,艾德勒和他提過的那只言片語。

——那僅僅被提及過一次的名字。

可他偏偏記得。

他本來不在意,但當他在對角巷被交易方臨時取消了見面的請求,又無意中知道了四處尋找滿月夜蕓草的是一位名叫“希萊婭”的女子時,他想起來了。

他可以不好奇,但是,當他察覺到自己早已經在不受控制地潛意識去查起來關於那位身在西斯廷的希萊婭小姐的時候,他知道,有什麽是已經發生了。

很奇怪。

但他不得不這麽做。

【“艾倫.布萊德……您是要找布萊德教授嗎?很抱歉,布萊德教授一個月前因為私人原因申請休假了,他和他的夫人回去了定居的西斯庭。”

“夫人?他已經結婚了?”斯內普故作驚訝地問,“……可是數月前我找他討論學術的時候,他還沒告訴我這件事。”

“也不是這麽說……”施寧大學的管理處工作人員—— 一位看起來像這裏學生的女性,對著他靦腆地笑了笑,“我也是在布萊德教授遞交休假申請的時候才知道,他告訴我,他未婚妻……好像是叫希萊婭吧,正在等他一起回去西斯廷,所以我想,他大概是要回去……”

“謝謝……”

還沒來得及等對方說完,斯內普就轉身快步離開這裏,走得那樣匆忙。】

……

“你說夠了沒有!”

艾莉絲驟然轉身用如寒冰一樣的目光盯著他,再是一巴掌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扇在他的臉上。

那是忍無可忍。

火燙的感覺頓時從西弗勒斯的臉頰上暈開。

“我不認識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喉嚨有些哽咽。

——我不認識這樣的你。

為什麽要這樣。

【放我走啊。】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走嗎?從前那十多年來,你為什麽就連我是誰都分辨不清!”

【“你知道嗎?我不是她,我是艾莉絲.米庫。”】

那算是什麽。

“你現在才覺得內疚,你現在才想要告訴我,你終於發覺,我是誰?”

遲不遲。

說得像是各自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說得是那樣清楚,不留任何餘地讓他反駁——她笑了,笑得那樣撕心裂肺一樣,痛苦,自嘲。

從出生開始,自己就被所有人告知,你將會死在你最愛的人的手裏。

親人,朋友,戀人。

每一種感情,一旦付出了真心,原來都是一把鋒利的武器。

——心裏,就像有一把刀,正在一點點地撕裂割開自己的心肌。

“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誰……一直都是……你不知道……”

她的眼眶紅得不像話,淚水早就絕提。當喉嚨裏發出每一個音節,緩緩地組成這句話的時候,除了言語的聲音,還有心落地而碎的絕望之音。

“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來挽留我……”

心痛之聲。

如果說那就是從前她對他全部的愛意,也許,如今這就是她對他全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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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ll today】

直至今天

【the red thread has been saturated in sigh and secret】

命運的紅線於嘆息和隱秘中浸糜

【It can never be tied back】

已無可挽回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先生:

傳聞之中,西弗倒追a子大行動正式開始,但前提是他要先和a子說分手……(<--這是神馬邏輯來的?!)

作者小姐:

下一part是高潮哦高潮哦高潮哦高潮哦高潮哦……(泥垢了!)

真的是高潮啦……(說好的H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心想寫一些更………(和諧掉了)

☆、18.3

【Ever since the day I escaped】

自那日我轉身逃開

【time has gone by】

分秒流轉

【Love I tried to hide, bubbles over from inside】

我試圖隱藏卻由心深處幾欲噴薄的愛意

【ends up here】

於此處終結

“……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來挽留我。”

——你沒有。

艾莉絲用左手將剛剛打到斯內普臉上的右手緊緊地握在了胸前,仿佛是被自己這番舉動驚到了,於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往一邊退過去,不料卻一下子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再次跌倒在地面上。

她害怕得下意識閉上了眼,但一切並未如她想的那樣,反而是以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為終結。

身上的每一絲傷痛仿佛被放大了一樣,漸漸地、漸漸地,隨著溫暖的感覺痛到了心裏,觸動著心裏最深處那最柔弱、最敏感的神經。

“……可如果我說……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呢……”

——他說。

下一秒,他便不由分說地低頭將懷裏的她冰涼的唇封住,仿佛要連她的呼吸也奪去一樣。

他不允許她動彈,她在他的懷抱裏也無法反抗。

她想推開他,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竟做不到。

——只要一碰觸到他的胸膛,她就像洩氣的氣球一樣,只能任由他擺布。

他的吻是那樣突然,那樣兇猛地舔吻噬咬,可她沒有辦法,仿佛身體早已經被他控制,自己的大腦形同死物。

那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

“……唔………”

她盡全力別過臉去,想要試圖違抗自己的身體去阻止他那些越軌的行為。可稍不留神,她便直接從他的懷裏跌落,直直地摔到更加冰冷的地板上。

腳踝處傳來劇烈的痛楚,可她沒有時間理會,只知道她如今已經狼狽不堪,甚至連任何退路都沒有。

她不想這樣。

——如果連最後的理智都失去,她也許就不再是她。

“不要……”

她躺在地上,當全身早已經快要被痛楚占據,早已經不得動彈時。

——還可以做什麽。

在剛說出這最後的請求,還沒說完,她便瞬間意識到,自己原來早已經泥足深陷,悄然無聲地沈溺在這樣迷醉的夜裏。

逃脫不能。

“……放開我,”她的聲線“……求你……”

她的淚水不住地沿著眼角滑落到披散在地上絮亂的長發裏,一如那日在夢裏她落入水中一樣,一切仿佛沈浸在深海之中,越來越輕的身體,越來越重的心跳,漸漸地身體的所有知覺都變得不像是自己的那樣。

她沒有辦法,他亦如此。

——那是他們選擇的罪,所以他們必然要承受對等的罰。

看著躺在地面上痛得一直在顫抖的她——他其實知道她傷得不輕,說她沒什麽大礙不過是謊言。腳踝處有一點腥紅顯得十分礙眼——他心裏清楚,那是因為她剛才一直和他對抗,腳上的傷口再次裂開。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也許是真的錯了。

【“可如果我一早就知道她如此愛我,也許,那一天……那可怕的一天,我就可以,利用我自己對她的執念,勇敢地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擋下死亡,讓她活下來。”

誰讓我們知曉了這些也罷,終究還是那樣對愛感到懦弱的人。

“希萊婭,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

許久。

“對不起。”

仿佛是醒過來了,剛才一直躁動不安的西弗勒斯突然間冷靜了下來,靜靜地,在她面前伸手支撐著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漸漸地往後退。

她其實在害怕。

就算一直以來的堅強不過是假裝。

——他確實錯了,拉文克勞的喜劇女王不是虛名。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不那麽倔強,不那麽逞強,也許……他絕不會折磨她直到筋疲力盡,直到雙方都傷痕累累,才不得不停下來。

她不肯留下,而他卻想她留下。

可是,她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對他說了:不要。

她不需要他任何的回心轉意和憐憫,此刻的她,早就不稀罕這些早已經過去了的東西。對於她來說,這一切一切過去殘餘的眷戀不過是空氣,頑固而涼薄。

於是,當他突然停止任何舉動,反倒說出那句截然不同的“抱歉”的時候,氣氛一下子被冷卻,任何絕望的辯駁和爭吵瞬間化為了烏有,仿佛他從未在她面前情緒失控過。

他維持在這種極近的距離,又突然不敢再更近一步,再也不像剛才那霸道的吻,僅僅像是看著自己手心裏視若珍寶的東西一樣,靜靜地。

而艾莉絲正淚眼婆娑與他寂靜無言的對視。

彼此,依然沈默。

——你,發現了什麽。

從來未發覺,縱然這輩子再怎麽聰明地算計也好,卻還是輸給了對方的愚笨和天真。

他是這樣,她何嘗又不是呢。

“……對不起……艾莉絲,”

他突然間這麽帶著一絲不易擦覺的內疚說著,遠遠地,伸手過去握住她一直發冷顫抖的柔弱的手,手心交疊。

而這次,出乎意料地,她終於是不再縮開。

他突然覺得,如果一直都這樣,也許還不錯。

就像,許久許久之前,那年還是學生的他們,在夢中那個聖誕節的夜晚,他們竟然可以為了槲寄生的問題而爭吵了一個晚上,從霍格沃茨的城堡一直吵到了學校外面的禁林。

可最後,他還是在那年聖誕節第一場雪落下之前,吻住了她。

那是他向她走出的一步,盡管她又後退了很多很多步,可他一直想要追上他,因為那是他欠了她的距離。

“…………原諒我,我不能再放你走了……我做不到。”

那是他的真心話。

他感覺到當她聽見自己這樣說的時候,手上明顯是震動了一下。

但也許是沒有力氣再反抗,又或許是自己心裏已經不想反抗,總之,除了那若有若無的小動作之外,她什麽都沒有做。

“……”

他的手心握著的是溫暖,然而,在她的心裏,從前曾經熱過的愛意早已經冷卻,一切都顯得那麽不合時宜。

“……西弗勒斯。”

若不是情非得已,也許,她也不想和他到這個地步。

——誰知道。

說是說不清楚。

然而,她和他心裏都明白,這樣的一天終究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他們彼此的命運早就糾纏不清,就算是死,也不會消卻這種彼此之間註定的羈絆。

她不是傻的,她知道他對她做了什麽。

兩年前,本來就應該在波特家代替莉莉死去、救下哈利的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在醒來之後,一切的感知並沒有像預料之中那樣消失,反倒是還固執地留在身體裏,並且一切都和一個正常的活人無異。

那個時侯,徹夜守在她床邊等待她醒來的人,是他。

他的身邊放著自己從前在米庫家別院所寫的日記,以及一直收藏在自己地窖書櫃裏的一本用古魔文寫就的米庫家古魔法之書。

她很記得,他那時候也和現在一樣,握著自己的手,一種暖暖的氣息一直源源不斷地通過手心滲透入自己血脈裏,傳到身體的每一處。

身體仿佛不再只是屬於自己一個。

除了樣子還是自己之外,好像,一切都是新生的。

那一刻,她頓時間明白了,那是怎麽一回事。

……

【I’ll take all the blame this time.】

“……你和艾莉絲.米庫之間的債……早就已經還清了……”

——你為什麽,還不放手呢。

她抽噎著,艱難地一字一句地說著,盡管已經句不成句,泣不成聲,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再次滑落。

她總以為,哪怕只有一次,但他也還是會,在最後離別的那一刻,放她自由。

就算那個自由的代價是死亡。

他和她本來就毫不相幹。

“……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從前了,西弗……”

可下一秒,話音剛落,她沒想到,他竟會突然在手上使力,將她一把從地面上拉到自己的懷裏。

“……斯內普……”

“抱歉。”

貼著她同樣冰冷且濕潤的臉頰,他用甚少在她面前說過話的柔和的語氣,說著。

她的身體其實很輕,比兩年前他最後見到她的時候,還要輕,感覺就像身體是不存在的一樣,他甚至覺得此刻自己抱住的不過是一個勉強實體化的靈魂。

“我不知道怎樣做……可是,如果一切就像你說的那樣已經回不去了,那就……”

——至少是現在。

耳邊便是他的話語,那樣直接而真實:

“我沒辦法放開你,再次讓你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痛苦和孤獨……”

——哪怕妳終將會離我的世界而去。

他心痛地俯身吻上了她的額頭,“對不起,艾莉絲……我舍不得……”

“不……”

她無力地在他懷裏搖著頭,眼淚更洶湧無措地湧出眼眶,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肩上,滾燙著他的心:

“你不知道……活在這個世界上,對於我來說……早就和死去無任何區別……你不知道,我已經不想再看見你,不想再看見我們之間……再在一起……”

——無疑地。

“……就算,你不應該愛我,而我卻只能愛著你,但我沒有辦法,我只能惟命是從……唯一能做的,就是,由我自己,選擇離開你……”

——那就是,你心裏的艾莉絲,原本的我。

為了,終止我們之間只有悲劇的命運再繼續輪回下去。

“我再也不是她了,我只是希萊婭.布萊德。”

最後一次,她仿佛花光了此生所有的勇氣和斷絕,將他推開。

項鏈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斷裂開來,隨著艾莉絲離開他的懷裏吃力地站起身來時,砰然落地。藍色的寶石和地面敲擊出清脆的聲音,卻近乎於一種心碎的悲鳴。

——如果那本來就不應該屬於她的東西,哪怕只是一秒鐘的感情,她也不會帶走。

“如果你還能擁著你的回憶活下去,那就請你忘了她吧。”

對不起。

抱歉。

“……再見。”

這一次,她沒有再留給他任何機會挽留他——是的,徹底地放棄所有可以被挽留的機會。她狼狽不堪地拿回了自己的黑色鬥篷,一拐一拐地拖動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任由對方只是一臉驚愕

和詫異失神地看著自己,頭也不回地奔到半掩的門外沖了出去。

走過時帶過的風將門在她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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